第三話-禮物(Present)叛
之一
我叫徐畔,就讀員林高中三年十班,我平常喜歡自己一個人,所以也不會
有人太願意靠近我,別人對我的印象大多都是悶悶的吧?不過我很慶幸在我高中
生活能擁有三件事。第一、我終於離開不能自主的年齡,第二、我有一位很愛我
的女朋友,第三…我有一個好朋友,容我自私的不跟別人分享。
期末考完後,其實跟念念能在一起的時間變的很多,平常上課也是偶爾在
週末才會見個面或出去玩,所以這個寒假她找我找的特別兇,我也不以為意,畢
竟平常都跟小徹混在一起,現在補償也不為過吧?
經過昨天一整天的玩樂之後,念念沒有直接回家,倒是在我家睡了一晚,
看著身旁睡的很甜的女孩,我總好像想起了誰的笑容也是那麼可愛,不過我搖搖
頭,去買個早餐等著念念起床吧。
「你去哪裡拉…?」念念睡眼矇矓的說。
「喔,我去買早餐啦。」我提起她最愛的鬆餅在她眼前晃。
「你買鬆餅阿?我好高興喔!」念念抱著我,並隨即搶走早餐。
「妳吼…」
說著說著,念念已經準備好早餐在桌子上等著我吃了,看著她幸福的表情…又來了,我今天是怎麼了,一直亂想,算了,好好吃頓早餐再說。
「我跟你說阿,上次我跟朋友去吃飯的時候超恐怖的~」念念嘟著嘴說。
「怎麼啦?」我好奇的問。
「就吃飯的的時候阿,有一個客人態度超惡劣的,明明就她不小心把水弄倒喔,還硬要怪在服務生上,一直罵不停耶!」她張牙五爪的動作唬的我一愣一愣的。
「這樣喔…那家店在哪裡啊?」
「就糖之潮阿,之前常去的那家。而且那個服務生好像上次我們去看電影的朋友喔。」
「是喔…」雖然我緊張了一下,不過馬上就放鬆下來,因為小徹跟我說過他這個寒假要大玩特玩,所以根本沒時間去打工。
「等等我們去公園走走好不好?天氣看起來不錯耶」她望著窗口說。
「嗯,好阿。」
在吃完早餐後,因為我還要先去拿著東西,所以我叫念念先在家裡等著,
等我拿完東西就載她去公園。到掌音樂器後,如往常般開門之後就聞到一股悶悶
的氣味,唯一有改變的,就是店裡進進出出的樂器吧?
「耶,阿畔你來啦?」老闆用著常客的口吻迎接。
「對阿,來跟你拿這次的譜。」我直接說出我的目的。
「喔~對,不說我都忘了。」
在老闆轉身去拿樂譜的那段時間,我在想小徹怎麼那麼久都沒給我通電
話,就算玩到瘋也有個限度吧?所以撥了通電話給他,不過沒人接,我想是他還
在睡吧?也沒想太多。
「來,你要的東西。」老闆把譜拿給我。
「謝啦!」
「對啦!怎麼不見平常跟你一起來的…叫什麼名子?」老闆抓著頭正努力嘗試想起。
「你說小徹喔?」
「對對對,就是他!」知道答案後他終於露出笑容,停止抓他已經夠少的頭髮。
「他喔…出去玩啦!好啦,我該走摟,有空再來。」似乎想要逃避這個問題的我,直覺性的很想要趕快離開。
「好,掰拉。」
離開掌音之後就回去載念念一起到公園去,到公園之前的途中,念念就一直
在車上跟我撒嬌說她晚上還要去夜市,原本想說今天還有事情要完成,不過看她
苦苦哀求的表情…算摟!
「畔,等等我們去夜市的時候去吃黑輪好不好阿?我最近有發現一家超級好吃的喔!」念念興奮的說。
「喔,好阿。」
「還有一家你一定沒去過,我們也要去!」她甩著我的手說。
「嗯。」這時候我正拿著手機撥給小徹,總感覺有點不對勁。不過…還是沒人接。
「畔…我腳酸了。」念念皺著眉頭好像哀求著什麼。
「好,我背你。」不說二話我就把她背上。
「不知道為什麼,總覺得今天鳥叫聲好好聽喔。」看來念念應該是很高興吧?
逛著逛著,夜市的攤位也差不多都出來了,我被念念拉著到處吃,從下午
所說的黑輪到冰淇淋、三明治之類都有,不過走到一個地方,卻讓我駐足了。
『這邊我爸來這邊擺過攤耶』
『沒有阿,我爸自己來的阿。』
突然走到上次小徹跟我說他爸擺攤的地方,我又打了通電話給他,還是…沒人接。念念也發現我神情不對勁,問我怎麼了。
「沒有拉…我們早點回去好不好?」我不耐煩的說。
「你怎麼啦?累摟?」念念擔心的問。
「沒有拉,走吧。」我冷冷的說。
回到家後總感覺心情很亂,不知道小徹到底在忙什麼,一天打了三通都沒
人接,就算再忙也該不會忙到連一通電話都沒辦法回吧?帶著繁雜的心情,決定
還是不管那麼多,先睡一覺。
幾天後,晚上我又耐不住性子,打了通電話到小徹家。
「喂?小徹,你…」原本聽到男的聲音以為是小徹,不過才發現那是他弟。
「他不在家喔?好…謝謝。」
我掛上電話躺平在床鋪,突然有一陣無力感,只想要好好休息。不過我卻
做了個夢…那夢不知為何好真實,我看見小徹跟另外一個男的手牽著手走在
一起,不管我怎麼喊,他就是沒回頭…就這樣,我被手機震動給醒來,但我
直覺是小徹就馬上接起來。
「喂,小徹?」我接到後第一個反應。
「念念喔…你在我家樓下?上來阿…」一聽到是念念我的聲音沉了下來。
不久後我聽到開門的聲音,應該是她吧。
「你來了喔?」她打開了門走到我身邊。我順手拿起枕頭抱著示意我還很想睡。
「起來拉~~起來!」她搶走我的枕頭並試圖把我挖起來。
「怎麼突然跑來我家?」我坐在床邊。
「對阿,今天天氣很好阿,而且今天是好日子。」她笑笑的說。
「好日子?什麼好日子?」
「今天是你生日啊!」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「喔…你不說我還忘了。」原來是我生日了…那他還記得嗎?
「喔~笑一個拉,我有準備生日禮物給你耶」
「生日禮物?」
「將將,猜猜看是什麼。」他拿出一個袋子擺在我面前。
「你直接講拉。」
「猜猜看嘛…」她搖著我的身體說。
「鞋子?」她搖搖頭。
「褲子?」還是搖頭。
「衣服?」搖頭。
「圍巾喔?」直到她漏一點點縫隙讓我看我才猜出來。
「對阿,我跟我媽學的喔,你看,就一直織一直織一直織下去,而且這條阿我原本還要弄,可是不夠長,很溫暖的耶,呵呵」她一邊拿出來一邊念著。
「你要不要圍圍看?圍圍看嘛。」原本想拒絕的,不過在那之前他已經把我拉起來了。
「起來起來。站好,幫你圍圍巾,你圍上去一定很好看,現在天氣好冷,會冷的話你就可以把圍巾圍起來。」她看一股腦的想要圍…
這時我才發現我放在床上的手機饗了,不過等我接起來已經掛斷了,是…小徹打的。
「我下次再圍。」圍到一半,我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抗拒感。
「幹麻不圍?我要看你圍圍巾是怎麼樣子啊?」
「我下次再圍拉?」我煩躁的說。
「為什麼不圍?為什麼不圍?」她帶著強烈的不解與難過看著我。
這時候,我看見了我這幾天一直想念的人打開了門。
之二
在還沒放暑假前,我已經找好很多很多工作,打算在短期內賺點錢,不過我都瞞著徐畔做,就怕他會擔心,不給我做。
早上的工作就是負責幫我們社區送報紙,不過因為要很早就要起來,所以
其實挺累的…而且每次騎著我們家的淑女車經過徐畔他家附近,其實會有一
股衝動想要去找他聊天,不過…那將要過去了吧,不能再這樣繼續依賴徐
畔了,畢竟…他都已經有女朋友了,現在,他應該在跟他女朋友吃早餐吧?
下午的工是在糖之潮,雖然人不多,可是平常清潔的工作就很累,桌椅都會因為甜的東西黏黏的。
「小徹,聽其他妹妹說前幾天有狀況,到底是怎麼啦?」
跟我說話的是老闆娘,她偶爾才會來店裡巡一次,對我超好的,不過她這樣一講我又突然想到那天的事…事情是發生在我要端水給客人的時候。
「我要去廁所喔。」那個女客人說,他站起來,撞到我放水杯的盤子。
「對不起對不起,你沒事吧?」我著急的問。
「怎麼搞的啊?」
「對不起對不起,我馬上去拿拖把,不好意思,請稍等一下。」我想說趕快把地拖一拖,免得客人踩到會滑倒,不過…沒想到這才是開端。
「動作也快一點阿,拖地也不會阿,端個水也不會阿,叫你們店長來拉。」客人在我一邊拖地的時候抱怨,不過我也只能道著歉。
「這種人還用幹麻,阿你是不會拖地拖那麼慢,也不會乾,什麼東西阿。」
「拖好一點拉!」沒想到他拿起另一杯沒倒掉的水摔在地上。
「快點拖阿,看什麼看?受不了,阿是不會再端杯水來嗎?」
「好,等一下,等我拖完。」我耐著性子繼續拖。
「阿還要讓客人等是不是?態度怎麼那麼惡劣?這家店可以關了阿,請你這種人。」她說完這句話我也剛好拖完,那位客人才坐了下來。
聽我說完的老闆娘面色沉重,也只有說遇到這種客人別理她,老闆娘一定
挺我,我雖然多多少少有受到一點影響,不過只要是為了“他”,再辛苦我都願
意。
下班前想說把外面的落地玻璃擦一擦,沒想到…我看見好久不見徐畔,
原本我應該要高興的,不過看他背著女朋友…也對拉,人家那麼恩愛很正常阿,只是…我騙不了自己的心,很低落。
晚上的班是在夜市裡面青青飲料店,不過我是跟以珊一起打這份工,至於
為什麼她會跑來跟我一起做…她是說看我那麼辛苦,來幫我多分擔一點好讓我輕鬆,不過看的出來,她是因為對我有意思吧?至於工作內容就是在外面拿著Menu拉客人買的那種,唯一困難的地方,就是在要拉下自己的臉吧?甚至還有會以為我是在發傳單,一看到是要推銷東西就甩開丟在地板了…
「小徹,你還好吧?我看你這幾天精神越來越差了!」以珊擔心的說。
「我…還好啦。」
這幾天精神真的越來越不好,很容易想睡,不過就快要發最後一次薪水
了,接下來領到錢,買到那樣東西我就可以滿足好好休息了。
「先生要不要參考一下…」
原本想要推銷的我,出現在我眼前的,卻是熟悉的身影,徐畔跟她女朋友在對街逛夜市…這一次我不像上午忍住滿出來的心情,而是早退回家。
關上房門之後,我崩潰的淚水不斷湧出,從來沒有什麼事讓我那麼傷心
過,也沒有一個人讓我那麼愛過…從錢包拿出目前所賺到的錢,哭坐在地板,
我覺得好傻,到目前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?為了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同學?還
是為了一個…我深愛的人?
恢復一下心情坐在書桌前,我拿起一個紙飛機,裝著夢想的紙飛機,我決
定將這個禮物送給他之後要離開他。
我背著沉重的電吉他走向徐畔他家,腦中突然浮現一些畫面。
『我在看吉他阿。』
『你不覺得右邊那把紅色的很好看嗎?』
現在的他還會喜歡嗎?
『喔,改天彈給我聽好不好?』
『可以阿,走吧。』
不知不覺的,我已經站在他家樓下了,雖然打了通電話給他,不過他沒
接…我想就用他給我的備用鑰匙上去吧。
越靠近他房間門口,我胸口的刺痛感越強烈,當我打開房門那一瞬間,才
發現,一切真的該結束了。
我打開房門,看見徐畔跟他女朋友在一起,我愣在那邊,卻遲遲無法行動,
等我回神過來,只是靜靜的把電吉他擺在一邊,冷冷對徐畔說著。
「生日快樂」
原本我打算說完之後就衝出去,不過在那一瞬間,徐畔拉住了我,把我的
手緊緊的握著,那種感覺好像不管世界都要毀滅了,他還是會緊緊握住。
而他女朋友似乎了解了什麼,用力的賞了徐畔一巴掌之後哭著跑出去,我
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只是很想要趕快離開,我看了他一眼正打算跑出去
時,徐畔卻用緊緊握住我的手把我拉進他的胸懷裡。
我眼睜睜的看著他,吻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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